财联社11月12日讯（记者 吴蔚玲）“李永新，快给学员退费！”报名“不过退费”协议班后，申请退费多年未果，中公教育（002607.SZ）的学员们现身创始人李永新的抖音账号评论区“在线讨费”。
“退费问题目前还没有彻底解决。”中公教育证券部工作人员对以投资者身份致电的财联社记者坦承，除了部分22年、23年学员等待退费，还有今年新增的退费学员。财联社记者同时了解到，受退费风波影响，包括长沙校区在内的多个分校，不得不停止了此前受青睐的协议班招生，并下调了课程单价。
曾帮助中公教育快速扩张的“不过退费”协议班，如今成了悬在公司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中公教育陷“欠费风波”
“五万多退了一万，后来签了分期退，退了一笔200元和一笔300元之后，就没信了。”一位学员对财联社记者控诉，2021年报名了中公教育协议培训班，没想到协议里说好的“不过退费”，至今仅退了不到30%，“之前寻思着大公司怎么也能给，没想到是真的不退啊。”
前述学员并非个例。在黑猫投诉平台上，搜索词包含“中公教育”的投诉高达11.12万条，内容多数指向协议班退费难。
在中国裁判文书网，搜索“中公教育”，案件名称包含“教育培训合同纠纷”的相关文书达172条，检索出来的2024年相关文书从2023年的20条猛增至139条。
这场大规模的“欠费”，起源于2021年。彼时，中公教育为了应对激烈的市场竞争，加大了高退费班的推广力度和“学员贷”的使用。
高退费班和“学员贷”的推广，帮助中公教育收到了更多学生，但也埋下隐患。中公教育表示，2021年高退费班占比提升，学员贷退费率较高，第三季度出现了收款小于退费的情况。伴随收入减少、退费猛增，当年公司出现上市以来首次亏损。经营亏损，叠加公司长期重资产投入、贷款审批时间延长等影响，中公教育开始资金紧张，无力及时偿还协议班学员退费。
与此同时，因多次减持，李永新本人的资金状况也引起外界关注。据统计，2022年11月至2023年2月期间，鲁忠芳及李永新母子，通过多次减持，已套现近100亿元。截至今年三季度末，鲁忠芳及李永新母子二人持股比例合计为16.68%，较2021年末的59.71%下降了43.03个百分点。
“目前退费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跟学员谈的还是说分期退。”中公教育证券部工作人员对财联社记者表示，公司今年重点处理2023年存量退费，但仍有部分2022年的学员以及2024年新增学员还在等待退费。
为了解决退费问题，中公教育推出“分期退”、“以物抵债”等方式，但均遭到学员质疑。多位学员表示，转为“分期退”后仅收到前几笔退费而后一直拖欠，办理“以物抵债”的“中公易课”小程序上，一些商品的价格明显高于市场价。
以某款蛋白粉产品为例，中公易课售价912元/箱（4罐），测算单罐装售价为228元，淘宝一家在售店铺售价为78元/罐，前者售价接近后者的三倍。
欠费问题待解，中公教育的协议班还在开课。前述公司证券部工作人员告诉财联社记者，公职类考试难度大，“不过退费”的模式受到学员青睐，有较大的市场需求。但因为协议班的存在，学员退费问题今年还在继续新增。
考虑到退费压力，中公教育现行的协议班中下调了退费比率。前述公司人士称，当下的协议班会控制成本和利润，不再进行高收高退、全收全退。
业绩多年下滑 多元化经营能否走出困局？
据了解，今年7月，李永新曾现身中公严选抖音直播间，就退费问题作出回应，承诺会解决退款事宜。他表示，公司正通过加速收款、业务复苏及融资多渠道解决资金问题。
但从中公教育最新一期的财报来看，公司经营以及资金状况难言改善。
财报显示，今年前三季度，公司实现营业收入21亿元，同比下降21.21%，是2021年同期收入的三分之一。利润端，今年前三季度，公司实现归母净利润1.68亿元，同比下降30.53%。2021年至2023年，公司归母净利润已连续亏损三年。
同时，公司资金紧张局面也有所加剧。截至今年三季度末，公司货币资金2.18亿元，较2021年三季度末的19.75亿元缩水八成多，流动比率也从2021年同期的0.42降低至0.08。
“今年国考报名人数有增加，对行业应该是利好，但有多少学员愿意花钱参培，现在还不好说。”前述公司人士对财联社记者表示，除了市场需求，参培情况还与经济形势、学员收入等因素相关。
中公教育在财报中还提到，当前考公培训市场高度分散，行业集中度较低，同时，市场涌现出大量小型培训机构，竞争日趋激烈，培训机构的获客难度进一步提升。
受退费影响，部分地区下调了课程单价。长沙校区工作人员告诉财联社记者，由于协议班退费慢，容易与学员产生冲突，湖南地区不再开设协议班，同时整体价格有所下降，“以前协议班可能是三万多块钱，不过退一万多块钱，现在就是直接两万多，过不过都是这个费用，课程内容都是一样的。”
为了改善经营状况，中公教育尝试开展多元化业务。今年10月，公司推出了子品牌“中公AI就业”。
前述公司证券部人士对财联社记者说，公司除了公职类培训，还有一些职业技能方面的培训，在转就业方面有一定的优势，通过AI就业平台，将有就业需求的学生、高校和企业链接起来，既可以为学生提供一些培训，也可以帮他们对接一些就业需求。但目前业务尚处初期，具体经营情况还需等年报披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