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新冠病毒疫情的冲击,令原油需求在2020年一度遭遇重挫,同时疫情也催生了经济结构加速转变,各国政府因此顺水推舟加速新能源产业转型,美国新任总统拜登在竞选时更是以“绿色新政”为其核心政策卖点,这都使得许多石油企业高管与行业观察人士开始担心,在经济从疫情中恢复后,原油需求还能否重回增长轨道?
眼下,许多业界专家以及分析人士都更加倾向于预计,全球原油需求最早在2030年左右,最晚不超过2040年就会达到历史峰值,这比疫情爆发前的预测的时间点来得更早。一些机构,比如英国石油公司(BP)更是悲观地认为全球原油需求的历史高峰已经过去,之后需求量再也无法重返2019年的峰值。虽然该公司CEO却也指出,石油需求达到历史峰值之后,并不意味着石油时代会就此终结。
BP的CEO表示,无论需求峰值何时来到,全世界都不可能立刻彻底停止使用石油。而石油消费量即使开始下降,也将是个非常缓慢的过程。虽然在美国总统拜登支持的激进版“绿色新政”中,石油巨头终有一日将停止开采原油,并完全依靠绿色能源就来驱动全世界经济的运行,但是大家有生之年基本都看不到这一幕。
专家也指出,事实情况是,在向新能源过渡的过程中,各国仍需求先行耗费大量额外的化石能源来建造必要的基础设施,以支撑新能源循环经济的运行。所以,至少在未来几十年间,原油的基本需求水平将保持坚挺,即使电动汽车会在此期间逐步普及,并且可再生能源在发电量比重中会越来越大,但是石油资源的功能并不会被彻底取代。而“石油需求峰值”也只是意味着原油需求停止增长,但并非全球经济已经不再需要石油。
事实上,在当前疫情趋于缓和,并且疫苗的应用有望比预期更早让全球经济秩序恢复正常的背景下,原油需求预期已经重新节节走高,这也令开年以来的国际油价持续上扬。并且,疫情相关冲击也令原油投资、开采、勘探活动受到冲击,这会在未来数年间,随着既有油田设施的老化枯竭,而制造出更大的产能缺口,所以,油价至少在未来2-3年间会保持坚挺。而之后,随着新能源汽车、太阳能光伏、离岸风力电站和碳氢能源俘获回收装置等技术的进一步成熟普及,原油需求确实可能面临新一轮的冲击,但至少到2030年为止,石油仍将是全球经济的必需品。之后,油气需求也并不会陡崖式下降,而是会继续维持在相对高位水平上。
而问题更在于,虽然发达经济体需求已经饱和并将逐步被绿色能源取代,但新兴市场和前沿市场国家的需求增长仍只是在进行中甚至只是刚刚开始。传统燃油汽车在一些电力基础设施相对落后,而人口与经济增长又十分迅速的地区,如拉美、南亚和非洲,将进一步打开市场并催生额外的燃油需求。甚至,就连在电动汽车快速普及的美国、中国与欧盟市场,大排量SUV汽车的销量也是有增无减。
并且,退一万步来说,即使全球性的强制法规有朝一日能够将燃油汽车全部淘汰,石油在另一关键领域——石油化工产业的原料地位,却是无法取代。这在日后会成为石油原料的更大买主,并且在可预见的未来无被取代之虞。全球经济对由石油衍生出的塑料、合成纤维和合成橡胶产品的需求,在未来只会有增无解,而一趋势这并不是“绿色新政”所能左右的。
因而,专家指出,与其说“石油需求峰值”是一个点,不如说是不知不觉到来的一个阶段。因为原油需求水平届时将是一条在高位震荡的波浪线,而非是一条平滑的抛物线,没有人能基于过去一两年的需求状况断言“需求峰值”已经过去或者尚未来到。而在此同时,石油产能也会配合需求及时作出调整反应,这意味着与2020年疫情造成“需求休克”所带来的状况类似的暴跌行情,未来很难再重演。油价在远期未来不会暴跌,而只是被继续控制在一个供需各方都能满意的平衡水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