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7月,国内打车软件滴滴出行赴美上市仅三天,就因数据安全问题引发了中国网信办的网络安全审查。审查期间,滴滴出行全部25个APP全部下架并停止新用户注册。随后,国家网信办发布了《网络安全审查办法》向社会征求意见,提出“掌握超过100万用户个人信息的运营者赴国外上市,必须向网络安全审查办公室申报网络安全审查。”一时间,在美上市的中概股,特别是新经济公司受到牵连,股价集体暴跌,投资者对于中概股信心降至冰点。
此外,在滴滴被查之后,多家正筹划赴美上市的中国企业也紧急叫停了IPO进程,包括小红书、哈啰出行、Keep、喜马拉雅、货拉拉等,这些企业全部都掌握着超过百万用户的个人信息。在随后的半年时间里,中企赴美上市几乎全面停滞,市场都在等待《网络安全审查办法》的最终落地以及监管层对于中企赴美上市的最新的政策框架。
终于在上个月的24日,中国证监会就境外上市相关制度规则公开征求意见,提出将对境内企业境外上市活动统一实施备案管理。文件指出,境内企业在境外发行上市的,应当严格遵守外商投资、网络安全、数据安全等国家安全法律法规和有关规定,切实履行国家安全保护义务。涉及安全审查的,应当依法履行相关安全审查程序。国务院有关主管部门可以要求剥离境内企业业务、资产或采取其他有效措施,消除或避免境外发行上市对国家安全的影响。
而早前征求意见的《网络安全审查办法》也于本月初发布了修订版内容,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了证监会作为网络安全审查工作机制成员单位,同时完善了国家安全风险评估因素等内容。《办法》将自今年2月15日起正式施行。
市场分析认为,监管层通过上述政策正逐步完善中国企业境外上市的监管制度,提高政策的可预期性,防止滴滴事件重演。当政策进入执行阶段后,对市场和投资者信心的冲击有望边际减弱。
招商证券(香港)证券研究部主管郭圆涛在最新发布的报告中指出,证监会近期就境内企业境外上市管理规定和备案办法的征求意见稿的出台,有助于完善境内企业境外上市的监管框架,提高政策的可预期性,防止滴滴事件重演。证监会表示坚持法不溯及既往的原则,制度设计主要针对增量,对增量企业和发生再融资活动的存量企业,按要求履行备案程序;其他存量企业的备案将另行安排,给与充分的过渡期;对VIE架构的监管采取了继续搁置的态度。因此,他认为政策较为温和,有助于减少海外投资者的忧虑。
不过,郭圆涛又提到,中概股仍面临在美退市的不确定性,以及退市后如何能够顺畅地衔接到其他股票市场等问题,这可能导致MSCI中国指数的估值修复滞后。招商证券认为新经济企业在香港上市集资活动若要迎来大规模重启,还需等待监管层对申报网络安全审查的范畴提供更多指引。
当前的《网络安全审查办法》虽然提出“掌握超过100万用户个人信息的网络平台运营者赴国外上市,必须向网络安全审查办公室申报网络安全审查”,但并未提及“赴港上市”。从字面看,“赴港上市”不在“出国上市”的范围之内,但却属于“出境上市”,究竟“赴港上市”是否需要进行网络安全审查,仍待政策进一步明确。
上海申伦律师事务所律师夏海龙认为,《网络安全审查办法》几乎适用于所有大型互联网、技术企业,会对相关企业的相关行为产生决定性影响,尤其对拟赴国外上市的网络平台运营企业来说,通过网络安全审查将成为国外上市的必要条件。这种监管政策下,更多企业或优先考虑在港股和内地资本市场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