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亚特克莱斯勒汽车公司 (NYSE:FCAU)和标致 (PA:PEUP)刚刚完成的合并,凸显出汽车业的一个新趋势:在当前需求不断下降、技术转型成本多年来最高的情况下,全球车企开始扩大规模来提高利润。
这将是自20年前戴姆勒和克莱斯勒以来规模最大的汽车合并。还有一些规模较小的交易,其中一些成功了,比如菲亚特收购克莱斯勒。但戴姆勒-克莱斯勒(DaimlerChrysler)棘手的分拆事件,引发了整个行业重新评估大规模、全面合并的好处。
菲亚特-克莱斯勒汽车公司和法国标致集团如今正再次尝试这种策略。如果成功,这两家公司的合并将缔造全球销量第三的汽车制造商,并改变全球的竞争格局,令其他公司面临整合或采取其他措施的压力。去年全球汽车销量接近9,600万辆。
通用汽车、福特汽车和克莱斯勒这三家曾经统治着汽车行业的公司多年来一直在从海外市场撤退或苦苦挣扎,全球市场份额被丰田汽车和大众汽车超越。
从特斯拉到优步,以及限制碳排放的监管要求,正迫使传统汽车生产商花费数千亿美元进军电动汽车领域,以避免被这一曾经小众市场的佼佼者们威胁到他们的地位。
所有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因为汽车需求在周期性波动中大幅下降。一些专家担心,这种波动可能有结构性因素。调查显示,千禧一代和更年轻的消费者出于经济或环境方面的原因,越来越不愿意买车。
全球汽车工业正在失去动力。去年新车销量略有下降,预计今年将下降4%左右。全球大型汽车零部件供应商大陆汽车公司(Continental AG)上周表示,全球层面的贸易紧张局势和英国无序脱欧等不确定因素可能会使得这一情况持续五年或更长时间。
在此过程中有一些新的全球巨头出现了:吉利汽车就是一个例子。2010年,吉利以18亿美元从福特手中收购了沃尔沃汽车。此后,它还获得了德国戴姆勒10%的股份,成为其最大的单一投资者,并持有瑞典卡车和巴士制造商沃尔沃、英国跑车品牌莲花(Lotus)和马来西亚质子控股有限公司(Proton Holdings Bhd)的股份。
在戴姆勒-克莱斯勒破产后,汽车业选择了较为松散的联盟,比如雷诺、日产和三菱之间的合作。
但去年去世的菲亚特-克莱斯勒传奇首席执行官塞尔吉奥-马尔基翁内(Sergio Marchionne)是深化整合的坚定倡导者。2015年,他起草了一份25页的宣言,呼吁汽车行业分担大部分客户从未注意到的零部件开发成本,比如小型汽车的发动机。
“这是重复的,没有给消费者带来真正的价值,是纯粹的经济浪费,”报告说。
当前的产能过剩危机在马尔基翁内去世后为他的观点提供了支持。随着汽车销量持平,没有足够的需求来维持全球所有汽车工厂的运转。
例如,大众汽车自年初以来一直在削减其德国工厂的产量。而梅赛德斯-奔驰等其它制造商也做出了一些调整以适应销售疲弱的情况。
根据LMC Automotive的数据,菲亚特克莱斯勒在欧洲的工厂去年的产能利用率约为52%,远低于欧洲整体73%的平均水平,而且在今年全球汽车需求加速下滑之前也是如此。
控制着菲亚特-克莱斯勒的阿涅利(Agnelli)家族的继承人约翰-埃尔坎(John Elkann)便十分认可马尔基翁内的观点。今年春天,他试图将菲亚特-克莱斯勒与雷诺合并。但由于雷诺-日产首席执行官卡洛斯-戈恩(Carlos Ghosn)在日本因财务不当指控被捕,雷诺-日产联盟陷入困境,这笔交易最终告吹。戈恩否认了所有针对他的指控。
与标致的合并计划可能有助于实现已故马尔基翁内的愿景,即对汽车行业进行更彻底的洗牌,以创造更少但更强大、利润更高、成本更低的制造商。
根据欧洲汽车制造商协会的数据,菲亚特克莱斯勒和标致在欧洲的市场份额加起来将达到22.8%,使其成为销量仅次于大众的第二大汽车制造商。大众在欧盟汽车市场的占有率为23.8%。
在2017年收购通用汽车欧洲业务之后,标致对德国汽车制造商欧宝和英国的沃克斯豪尔进行了重组,使该品牌在欧洲市场的份额增加了一倍以上,并通过削减成本和与标致共享技术,使得欧宝恢复了盈利。菲亚特克莱斯勒旗下的吉普品牌成为标致在欧洲的又一杀手锏,可能有助于标致进一步削弱大众在欧洲市场的主导地位。
但要实现这一点,即将接手新公司的现标致首席执行官卡洛斯-塔瓦雷斯(Carlos Tavares)任重而道远。此前通用汽车在出售欧宝之前做了大量的工作,关闭了与德国政客和工会长期斗争后的欧宝工厂。但塔瓦雷斯现在将不得不亲自出马,与意大利政府和工会展开斗争。
大众汽车首席财务官维特(Frank Witter)表示,标致和PSA的合并“并不意外”。他说,大众汽车在其12个汽车品牌中广泛共享技术和零部件,因此不需要通过合并来应对行业动荡。
他表示:“我们相信,凭借我们强大的投资组合和多品牌集团,我们具备成功把握转型的规模。”
拟议中的合并还将使标致在美国获得一个立足点。在美国,大众汽车与福特达成了一项开发自动驾驶汽车技术的合作协议。福特还将获得大众电动汽车技术的授权,两家公司还计划推出自动驾驶的机器人出租车。
维特说,菲亚特克莱斯勒和标致的合并不会给大众和福特带来迫使他们进行更深远合作的压力。
行业和技术咨询公司Gartner Group的高级研究主管佩德罗-帕切科(Pedro Pacheco)说,这可能会对标致在与低成本亚洲制造商竞争的能力产生更直接的影响。
他表示:“标致和菲亚特克莱斯勒合并后,销量将大幅增长,这将使市场价格更具竞争力。这可能对一些亚洲制造商构成威胁,比如现代、起亚和本田等较小的制造商。”
日本汽车制造商历来不愿涉足股权交易。但它们现在开始巩固与合作伙伴的关系,以便在开发新技术方面更好地与海外竞争对手竞争。
以丰田为例,该公司一直在将与规模较小的日本汽车生产商之间松散的联盟转化为股权,使两家公司更接近实现成本优势。
今年8月,丰田表示将收购铃木汽车4.9%的股份,以帮助其在印度和非洲扩张。本月早些时候,丰田表示将把其在斯巴鲁公司的持股比例从16.8%提高到20%以上。
马自达汽车公司执行副总裁藤原清(Kiyoshi Fujiwara)说,马自达的经验表明,更松散的合作足以应对当前的挑战,菲亚特克莱斯勒和标致正在尝试的那种全面合并是没有必要的。
不过,他说,“我们非常有兴趣看看它是否奏效。”